524、最失意的人(1/2)
骆霞依然看着他,她在想,他们曾经那些共同的理想、共同的追求,仿佛都像一阵风,随着他的离去而烟消云散了。
自从认识他后,她说话都在无形中模仿他,模仿他的动作,模仿他的语速,模仿他的神态,甚至,时常会像他那样皱起眉头,一幅忧国忧民的样子,她变得喜欢谈论政治了,哪怕回到家跟父母在一起,也是要谈论一番博阳的现状和当今的时局形势。以至于爸爸在背后跟妈妈说她快变成“马列主义小姐”了。
李书海见她不说话,只是不停地流泪,他便知道了她的内心活动。这样好,不使自己背上负累,也不会让彼此陷得更深。
他递给她一张纸巾,说道:“擦擦眼泪,让人看见不好。”
骆霞一把夺过他递过来的纸巾,忿忿地说道:“你什么变得这么胆小了?”
“不是胆小,是谨慎,你也一样,以后要处处谨慎,不要让自己处于被动地步,那样,你就是有天大的理想,也没有了用武之地。”
骆霞说道:“只要不开除我的记者身份,我不会善罢甘休的,我要斗争到底。”
“斗争也是一门哲学,既有对立,又有统一,我劝你,不要再跟任何人斗争了,保护好自己,干好工作,将来嫁个好人家。博阳的事情很复杂,也很危险,不该是你一个姑娘能改变的,我最后不是都灰溜溜地回来了吗?你也一样。”
“那你现在……”骆霞看着他。
“我现在很好,不是跟你说了吗?非常轻松,晚上睡觉都踏实了,原来从没有睡过整宿的觉,现在完全放松了,再过几年我就该退休了,那时,我要好好经营我的退休生活,争取多活些年头。”
“你真的什么斗志都没有了?”
李书海皱着眉头,显然对她失去了说服教育的耐心,他没有回答她的话,而是冲着门外大声喊道:“服务员,点菜!”
他在用这样一种姿态,向她表明着自己的某种态度。
那天的那顿饭,她没有吃就走了。
他也没有出来送他,他们两个人,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……
无论是情场还是职场,骆霞都是最失意的那个人。
这几天,她连单位都不去了,她懒得见同事们的嘴脸,平时亲密无间的人,都离她远远的了,甚至她歇假的这几天里,没有一个人主动给她打电话问候一下她。她白天很少出门,而是窝在父母给她买的小房子里,听音乐,睡觉,唱歌。
只有到了晚上,她才肯出门,去超市买一天吃的和用的东西。今天晚上也是百无聊赖,才想起来这里玩玩,人多的时候,她不想来,怕受到大家的指指点点。她做梦也不会想到,她在这里遇到了她最不想遇见的人。
只是,这个人刚才说自己很快就会恢复职务,但节目要改版,他的意思是不是在说,还用她当主持人?他甚至还表扬了自己。
她望着薛家良走远,没有追上去询问,这个男人,有一种很内敛的威严和魅力,跟李书海既有相同的地方,又不完全相同。
只是,罗锐跟在他的身后,她感到是那么的别扭。
当罗锐从她跟前走过去的时候,他们谁也没理谁。罗锐双手踹在兜里,大摇大摆的样子,似乎在向她示威。
晚上,薛家良很想给龚法成打个电话,但想到这几天自己也没有什么工作进展,感觉没有可汇报的内容,看着输好的号码,最终没有按发送键。
他给谢敏打了一个电话,在电话里向谢敏报告了几天来发生的事情。谢敏没有表态,只是嘱咐他,要善于在纷杂的事务面前,为自己留有退身的脚步。
谢敏的提醒,跟他自己反思这几天的工作有相同之处,吸取教训。
与此同时,在县城的另一端,县长邢伟岩,推开了博阳大成集团一间豪华娱乐室的门,立刻,里面浓烈的烟味呛得他不由得倒退出来,咳嗽了好几声,才进去。
里面早就有人打开窗户,开始通风换气。
里面的人正在搓麻将。
为首的是一位七十多岁的老者,他身板宽阔、精神矍铄,满面笑容,邢伟岩进来的时候,他刚刚推倒面前的牌,高兴地说道:“来了,一条龙!”
邢伟岩走进来,说道:“我还以为您老人家是在跟我打招呼呢,没想到您摸了一条龙,在跟龙打招呼,好手气,今晚有多少进项了?”
老人说:“不少了,够喝一顿好酒的了。伟岩,你哪儿都好,就是不打麻将这一样不好,少了好多乐趣。”
邢伟岩走到他的身边,拉开他这边的小抽屉,大叫了一声:“天哪,您老这是在收秋吗?”
老人“哈哈”大笑,急忙关上抽屉,说道:“有什么大惊小怪的,这是他们让着我的结果。”
这时,牌桌上一个又尖又细的声音响起:“您老别抬举我们了,我不知道他们,反正我没那么好思想,世上哪有打牌想输钱的人啊,怪就怪我们手气不佳,以后再也不跟您玩了,手气太好了,谁碰上都会输得根毛不剩。”
说话的这个人叫李金,是博阳县供销社的一名管理人员,后来下海经商,成立了博阳县第一家物资供应公司,几乎垄断了全县的煤炭供应,最近,他想把触角伸进白云山水电站,这段时间,他在东奔西忙,上蹿下跳,四处搞关系送礼,想拿下白云山水电站煤炭供应商这道大餐。
开始的时候,他根本没把博阳放在眼里,认为这个水电站是上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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