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九章 逃走(1/2)
冷,的确很泠。
诗心站在寒冰悬崖边,早已泠的浑身发抖,嘴唇发白,身上已浓罩着一层淡淡的白霜,可她仍然坚持注视着悬崖下面的一个女子看。
此时,悬崖下面,她的眼前,也是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,虽然脸色已经苍白,周围的鲜血已经凝固,可她仍然是那样美丽,美丽的让人妒忌。
诗心数月前刚刚见过一个美人,如今又见到一个。
同样是美人,唯一的区别是先前一个可以说话,现在这一个却像睡熟了一般。
独孤天跪在那里已经足足有三、四个时辰了。
这三、四个时辰里,他都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,泪水干了又湿,湿了又干,他的手仍然不停的抚摸着心爱女子的脸庞,虽然中间隔着一层厚厚的冰层,可他却抚摸的那样温柔,细致,好似此时双手捧着的正是心爱的女子真实的脸庞一般。
冰层下的王偌嫣仍然还是那样年轻,那样副有朝气且容光焕发,除了已不能再说话,也不能再走动之外,她就像是睡熟了一样,是那样的安详,平静,双目微微的闭着,修长的睫毛盖住双眼,显得她越发的妩媚动人,仿佛此时她正闭目感受爱人的温存一般,也是那样的害羞。
周围的鲜血,像一朵胜开的梅花一样,四处绽放,是那样的耀眼,也似乎是某一位著名的画家以她的躯体做为枝干,衣衫为花,呕心沥血,耗尽一生精力才完成了这么一副绝世佳作,一切显得是那样栩栩如生,那样富有诗意。
诗心看着独孤天此时英俊、坚毅的面庞,也如冰层下躺着的女子一般苍白,神情更是那样的哀伤,她的心也早已碎了。
如果在没有看到王偌嫣之前,她尚且还存有一丝自信,可如今,她仅存的一点点自信却已被摧毁殆尽。
她知道,这辈子,自己如果想要让面前这个男人,像记住冰层里这个女人一般记住她,那是万万不能的了。
她甚至有些妒忌,她真希望此时躺在冰层里的不是别人,而是自己,那样至少他至少可以为自己心伤难过。
可是现在呢?她不知道。
曾经,他也为她流过泪,也为她着过急,那时候,她曾经也是幸福的,可是现在呢?一切都成了回忆,再美好的过去,都已成了回忆,以往再甜蜜的回忆都将变成今生永远的痛苦和折磨。
她不知道,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?
她想起一路上,他对她的冷漠,他对她的不理睬,她就开始不由自主的全身发泠。
她隐约觉得他好像也关心自己,可现在却又拿不准了。
她记得到这里来的路上,有一天,她生病了,发着高烧。
他连续两天两夜没有合眼,就那样守着自己,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手,等着自己醒来。
那个时候,她是多么幸福啊!
可是当她病好了的时候,他却忽然像是又变了一个人一般,无情、冷漠,让人琢磨不透。
她再次低头看了一眼那女子,不由也在心里发出感叹,觉得自己与她竟是那样的相像,无论鼻子,还是脸蛋,以及身材,都是那样的吻合,就边鼻子,也同样都是那样坚挺,她此时方才知道,为什么独孤天看到她的时候,总会情不自禁的喊错名字。
原来自己一直都是她的替身,独孤天眼中的一个幻影罢了。
她有些不甘心。
同样美丽,漂亮,同样都是女人,为什么他可以深爱着别人,却不能深爱着自己呢?
既然有些不甘心,那么再留在这里,继续当作别人的替身,又有多大意义呢?
既然没有多大意义,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呢?
她想到这些的时候,泪水不由再次流了下来,从决定来到这里的时候,她已不知偷偷流过多少眼泪,可到此次她的泪水却仍然没有流干,因为有人说过,女人是水做的,既然是水做的,眼泪当然永远也流不完。
除非,一个人死了,才不会流眼泪。
诗心想死却不能死,因为她还有大仇没有报。
也许等报完了大仇,她就再不用流泪了。
她默默的离开了寒冰悬崖,那百米多高的悬崖如今对她来,想要下去,并不是太难。
难的是,下了悬崖,她又能到哪里去呢?
独孤天并不知道诗心什么时间走的,等他知道的时候,他却突然笑了。
因为他的目的达到了。
可是不知为何,他的笑却比哭还难看。
也许,他再也见不到她了。
就如他再也不能跟眼前的这个心爱的人说话了一般。
此时,他又情不自禁的抚摸了一下王偌嫣妩媚的双脸,嘴里情不自禁的说道:“走了,都走了!走的好啊!”
诗心却不这样自己走的好,因为当她随着一块浮冰,像逃一样的离开北海岛的时候,她才知道,自己的决定竟是那样的傻。
此时,她坐在一块厚厚的浮冰上,随着水流朝下流漂泊,她也不知道,水流会将她带到哪里,可是她一点都不用担心,因为独孤天曾经特意跟她说过,总有一天,冰块会带她回到中原的某个地方。
因为这大海通往大陆。
此时,她独自坐在浮冰上,脑海里装满了独孤天,同样想着的还有躺在那冰层里,将独孤天的一颗心牢牢拴着的王偌嫣,尽管很饿,尽管天色已黑,可好此时却一点也不觉得泠。
更不觉得危险正一步步的靠近她。
那人庞然大物,早已跟踪了她很远很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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