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6章 入住建章宫(2/3)

“不必。”/p

“伽罗，从前的事，我半分都没忘记。迎娶徐兰珠，也非我本意。”/p

“可你毕竟娶了她不是吗？难道有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，逼你娶她？”伽罗哂笑。/p

眼前的人俊朗如旧，还是如从前般温和如玉，然而一旦想起那日他断然落下的车帘，那种脚步虚浮又沉重，喉间干涩的滋味又蔓延开来。伽罗极力克制住轻微的颤抖，道：“独孤信位高权重，必定给你远大前程。就此别过。”/p

说罢，转身匆匆上楼梯。/p

“伽罗！”李昺伸手想去拦她，却被虞世基挡住。/p

虞世基脸色阴沉，待伽罗安然上楼，才朝李昺拱了拱手，转身欲走。然而心底的猜测与恼怒终究难以压制，他蓦然转身，手掌重重扣在李昺的肩头，“方才什么意思？”/p

李昺恼恨他的阻拦，冷声道：“与你何干。”/p

虞世基挂心伽罗，不再周旋，恶狠狠道：“若是你欺负了她，我决不轻饶！”/p

李昺仿若未闻，只看着楼梯尽头。/p

伽罗匆匆拐过楼梯，快步走向客房，只觉廊道无比漫长。/p

刻意遗忘的记忆铺天盖地席卷而来，当日未来得及泄的伤心蠢蠢欲动，隔了许久回味，愈令人伤心。她埋前行，猛然察觉撞上某物，抬头看时，朦胧水雾之外，杨坚正低头看她。/p

伽罗心中尽是翻滚的旧事，甚至忘了对杨坚的敬畏，仓促屈膝行礼，就想走开。/p

杨坚探手，握住她的胳膊，眼含探究。/p

方才无意中从窗户望出去，还看到她在对面的铺子挑选蜜饯，拿竹签子戳了挨个尝，专心又贪婪的样子令他不自觉的失笑。/p

谁知一转眼，竟是这幅模样？/p

脚步仓促，神情慌乱，泪水涟涟，半点不似平常的强作镇定。/p

叫人担心。/p

伽罗心中乱极，又被他看得窘迫，慌忙低头拭泪，试图挣开他的手。可他钳得很牢，伽罗想开口请他放手，然而喉头哽咽，恐怕一开口便会哭出声来。仓促之下，想也不想，与杨坚对视了片刻，蓦然俯身朝他的手咬过去。/p

杨坚微诧，下意识的松了手。/p

伽罗趁机夺回手臂，匆匆走了。/p

手背上温热濡湿，杨坚抬手，看到手背上留了她的眼泪。他看了眼她的背影，转过头就见虞世基急匆匆追了过来。/p

见着杨坚，虞世基刹住脚步，抱拳行礼，“殿下。”/p

“怎么回事？”杨坚皱眉，负手于背。/p

虞世基略一犹豫，便如实禀报道：“独孤姑娘遇到了故人。”/p

“谁？”/p

“户部仓部司，李昺。”/p

杨坚皱眉愈深。被困淮南数年，与高家势如仇雠，杨坚当然认识李昺。后来他派人探查伽罗相关的人事，也知道高家有意将她许给李昺，而李昺却在虎阳关大败后，立即迎娶了独孤信女儿。甚至那日伽罗绕道学甲巷，撞见李昺跟独孤信女儿的事，裴蕴也曾如数禀报。/p

先前国事为重，不曾留心，如今回想，便即了然。/p

杨坚看向伽罗紧阖的门扇。/p

淮南春光下的小姑娘未经世事，娇气天真，眉眼弯弯的笑起来，如花朵盛放。/p

而今却满目泪水。/p

这多少令人心疼。/p

他站了片刻，眸光微沉。/p

李昺失魂落魄的走在巷间，周遭没有旁人，只有风声飒飒。忽觉跟前光线一暗，有人恶意拦路，他本就郁愤，见状恼怒，“混账”二字才骂出口，便被人当胸一拳。他登时怒了，恶狠狠的抬头，看清那张脸时却又愣住——/p

“皇上殿下？”/p

李昺意外之极，后知后觉的跪地，惶恐请罪，“微臣拜见皇上殿下！微臣不知殿下驾临，冲撞之处，请殿下恕罪。”/p

“李昺。”杨坚冷眼觑他，“你怎会在这里？”/p

“微臣奉命随聂侍郎巡查各处，体察汶北民情。”/p

“哦？”杨坚盯着他，吩咐，“抬头。”/p

李昺依言，抬头对上杨坚的目光，冷硬而探究。他下意识的躲闪目光，“微臣有罪，微臣惶恐。”/p

杨坚不语，拿铁扇轻扣手掌，慢慢审视。/p

巷间铺着青石砖，又冷又硬，李昺酒意早被吓醒，见杨坚沉默，心中愈忐忑惶恐。膝下的冰凉如小蛇般窜入骨缝，脑门上却渐渐渗出细汗，他知道杨坚与徐家的角逐，更不敢出声露怯。/p

半晌，杨坚才道：“体察民情，成果如何？”/p

李昺噎住。他这回北上，打的是体察民情的旗号，真正要做的却只在北地官场。沿途行来，他按着独孤信的吩咐拜访了数位地方官员，虽有访民之心，奈何聂侍郎流连官署酒楼，他初入相府，又被嘱咐多结交地方官员，只能陪同。所谓的体察民情，不过是听地方官几句搪塞而已。/p

好在十年寒窗，应付起来不难。/p

李昺拣些地方官员的话来禀报，夹杂途中见闻，滔滔不绝，尽量说得像模像样。/p

还未说完，却被杨坚厉声喝止。/p

“满口胡言！”杨坚稍露怒色，双眼如鹫，“战后民生凋敝，你不思为民办事，却只知贪贿弄权，还敢自称体察民情！战青——传书回京，李昺降品一级，罚俸半年！至于今日冲撞，跪两个时辰吧。”/p

说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