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白衣女子(1/5)
临安城自古以来便是繁华富庶之地,宋室南渡之后,普天之下恐怕再也找不到如此热闹非凡的地方了。时值南宋宁宗皇帝嘉定二年,此时距宋室南渡已过去八十多年。这八十多年里,南宋王朝也享得一时的太平盛世,一如那波澜不惊的钱塘江水,滚滚动向。
浩浩荡荡的钱塘江,日日夜夜从临安城渔家镇流过。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,渔家镇倒也平静祥和。放眼临安城,这渔家镇实在太过平凡普通,但这里却遗存着一座大唐王朝时期的酒楼,名曰醉仙楼。
八面锦绣大旗迎风招展,每面旗子上都书写“太白遗风”四个镶金大字。酒楼建筑甚是考究,古朴典雅中透露出端庄大气。在醉仙楼上凭栏远望,钱塘江之美景尽收眼底。唐朝大诗人李太白闻得钱塘江大潮为人间少见之壮景,遂跑到这醉仙楼豪饮七天七夜只为一睹大潮风采。有诗为证,诗曰:怒涛千丈震天庭,万里雷鸣鬼神惊。群龙入海寻不见,大潮归去日月明。
此时的醉仙楼上并没有谪仙人李太白的身影,却只见一位身穿粗布灰衣、须发尽白、满面沧桑的佝偻老者。他敲了两下梨花木板,旁边一位约莫十六七岁的姑娘弹了弹手中的琵琶,便开始唱曲儿。只听她边弹边唱道:
更能消、几番风雨,匆匆春又归去。惜春长怕花开早,何况落红无数。春且住,见说道、天涯芳草无归路。怨春不语。算只有殷勤,画檐蛛网,尽日惹飞絮。
长门事,准拟佳期又误。蛾眉曾有人妒。千金纵买相如赋,脉脉此情谁诉?君莫舞,君不见、玉环飞燕皆尘土!闲愁最苦!休去倚危栏,斜阳正在,烟柳断肠处。
这姑娘长相甚是平常,轻轻脆脆的嗓音却当真如珠落玉盘般清脆动听。一曲唱罢,“啪啪啪”几声响,那老者又敲了几下梨花木板,随即站起身来一拱手,清了清喉咙,说道:各位相亲父老,各位客官大爷,小老儿李长河初到宝地,无以为生,只得和孙女唱曲为计。如各位客官大爷觉得还过得去的话,万望各位能够赏口饭吃,小老儿和孙女感激不尽。”说罢,从怀中掏出一个黑黝黝的钵盂走向众人。旁边吃酒的客官中便有人拿出五文八文,霎时得了七八十文。铜钱落入钵盂,发出“叮叮当当”的声音,原来这钵盂竟是精钢打造。李老儿称谢不尽,收拾行囊便和孙女下了楼。
爷孙俩下得楼来到了熙熙攘攘的街市上便漫无目的的闲逛。
忽然,那孙女“咯咯”两声娇笑,向那老者道:“大师哥,瞧你平时嘻嘻哈哈,玩世不恭。没想到扮起老头儿来倒是老态龙钟有模有样,说起慌来更是脸不红心不跳,真不害臊!”说着又嘿嘿娇笑起来。
那老者捋了捋稀疏的胡须,哈哈一笑道:“师妹此言差矣,就算大师哥脸红,你又看得到?”那孙女道:“那倒也是。”又嘻嘻笑道:“大师哥,你的易容术当真高明,什么时候也教我一教?日后行走江湖时,也扮个可怜兮兮的小姑娘骗两口饭吃,嘿嘿…”那老者顿了一顿,道:“那可不行。”
那孙女小嘴一撅,佯嗔道:“哼,怎么不行,还怕你的看家本领被人学去了不成?”那老者笑道:“那倒不是。只是,师傅常说这易容术的把戏是邪门歪道,正人君子是不足挂齿的。如果师妹学了这易容术,师傅定会责怪于我。说不定还要罚我到思过崖上面壁思过。唉…在那思过崖上,闷也闷死了。”
那孙女吐了吐舌头,道:“爹爹哪有你说的那么严厉!什么邪门歪道,我看就挺好。若不是大师哥的易容术,咱们又怎能在这临安府,在醉仙楼白吃白喝这么多天?”那老者脸现得意之色,道:“不错。”顿了一顿又道:“只是……师傅交给咱们的事情,到现在仍是毫无进展。”那孙女“嗯”了一声,脸现愁色,但顷刻间又笑靥如花,道:“大师哥此言差矣,如果不是花狐狸在此作案的话,爹爹又怎会派大师哥下山?如果大师哥不下山,灵儿就不会下山。每天在华山之上,人家也是闷得要命…”
那老者接口道:“不下山,咱们怎有机会品尝江南的美味佳肴与玉液琼浆。哈哈哈……这一切倒要拜那cǎi_huā大盗花狐狸所赐。哈哈…”说着哈哈笑了起来。
原来,这老者正是华山派大弟子莫流云所扮。而那孙女,正是华山派掌门叶凌峰的独生女儿叶灵儿。莫流云这次奉师命下山,前来渔家镇查探cǎi_huā贼花千夜的下落。叶灵儿自小长大更没下过华山半步,听说爹爹吩咐大师哥要下山去繁华热闹的江南,自是软磨硬泡缠着爹爹,说要同大师哥一同前往。
叶凌峰心里清楚,如果不答允女儿的话,女儿闷闷不乐不说,很有可能还会私自下山,到时闯出祸来却如何是好。况且女儿这么大了,也该到江湖上走动走动了。再说,有自己的大弟子莫流云在,更是可以放心。是以叶凌峰这才答允女儿同云儿下山。
二人到这渔家镇已半月有余,却丝毫没有发现花千夜的半点踪迹。两人终是少年心性,见了江南的花花世界如何能不玩心大盛,以易容术换做不同的身份面貌在渔家镇方圆数十公里吃了个遍。此刻又以卖艺爷孙的身份在醉仙楼上过了把瘾。
“胭脂,上好的胭脂…荷包,上好的荷包…姑娘来瞧瞧胭脂吧?”街边小贩的这一声吆喝倒是吸引了叶灵儿的注意。她身为华山派掌门的独女,身边自然少不了绫罗绸缎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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