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四回 药王谷孙济施妙手 真源山钱瑶逢儿女(1/2)
张璐一把提了孙济衣领喝道:“我大师兄如何?你这厮又用了甚么虎狼药!”
孙济哪管她言语举止失礼,自捶胸顿足痛哭流涕,口中不住道:“完了!完了!一世英名尽丧于此啊!”
张璐闻言心内更觉慌乱,口中尖叫:“你休再哭!我大师兄究竟怎样,速告与我知晓!”
她见孙济依旧擦涕抹泪嚎啕不绝,一时心头无名火起,抬手便在他面上狠掴两掌,这两下卯足了气力,他圆脸上登即显出两个掌印来。
孙济似教这两掌打醒,两手将头一抱蹲身道:“是我太狂妄……是我太狂妄啊!低估了阴火灵芝,也低估了血蛊狠毒!”
张璐听他言语之中已有根源,也放低了音声:“你莫要急,慢慢的说与我听。”
“唉——我原以为,阴火灵芝日夜受地心阴火灼烤,断是阴盛之物,故以八八之数的大燥补药,配了续命八丸,用以阴阳互补,与他调理身子。想不到——”
他又长叹一声:“想不到那阴火灵芝,竟是至阳至刚的霸道药材,佐了许多虎狼之药一同服下,便是个先天阳虚的少女服了,气滞痰浊。如今教你大师兄这壮健的汉子服了,身子如何消受得了?实在是百害无利、千害无利、万害无利之事啊!”
张璐粗通医理,只知气滞痰浊乃阳盛症状,念及先天阳虚少女服食此要,也要教补成阳盛,心内更觉意乱神慌:“那……那血蛊……那血蛊如何了?”
“那血蛊只怕是尊蛊王,非但不曾教阴火灵芝火毒毒杀了,反倒教它得了好处——”
孙济跌坐在地双目无神,直如一尊泥偶石像,便是鬓上仿也多出几丝斑白,只一瞬间便老了一二十岁。
“甚么‘一指仙医’?连个凡人也救不了,老子还医甚么仙人?还是去了地府医鬼罢!”
说话间,抬手一掌便往头顶百会穴上落去。
张璐见此情状,哪还顾得了许多?当下竟施展出无忧派冬梅手的功夫,抬手点了孙济胸腹七八处大穴,其人中指立时便倒动弹不得。
孙夫人自在后院收拾锅灶,听得前院吵闹,只怕孙济醉酒生事,忙拽步往前院而来。
方走三五步,便听杯盘碎裂音声,张璐喝骂紧接便起:“男子汉大丈夫,不思折过补救只管一心求死,天下哪有你这样的郎中!甚么……甚么一指仙医!你……你……你连乡下那赤足郎中也称不得!”
她心内一惊,恐是林锋血蛊又生变数,以致续命八丸医治不得,忙施展轻功只一跃便上了屋脊,再一纵身便到了三人身侧。
只见林锋双眉紧锁,面上满是死气,细听下只觉他呼吸沉浊,怕是再拖一时半刻痰涌入喉,连遗言也难说出。
张璐紧咬着下唇跪在一旁,俏丽面上满是泪水,手掌只管在他前胸上腹诸穴推拿,孙济自瘫在一边,小桌四腿朝上倒扣在远处,想是适才教张璐掀了。
“这又是怎么一回事?你莫哭。”
张璐闻言竟大哭起来:“大师兄……大师兄他……他……”
孙夫人缘何不知她如今心乱如麻,一把便提了孙济左耳:“究竟怎么回事!”
却听张璐伏在林锋胸前:“我师兄……我大师兄他……再活不了几年了!我……我不要他再医我师兄!我要回真源山!我教娘亲医大师兄!我去求爹爹医他!”
孙济终究内功高深,虽教张璐封了穴道,然他自以内力冲穴,此时已可勉强坐起:“八年……八年之后,林少侠断要一命呜呼,纵是大罗神仙下凡也就不得了……”
孙夫人柳眉一竖:“八年辰光,你休要如此自弃!甚么毒能制不出解药来?”
他闻言双目竟忽得一亮:“是了,是了!八年辰光,甚么毒药能制不出解药来!秦右使,烦你将我陨星针拿来,我教这小丫头封了穴道,只怕一时半刻落针不稳,还要由你施针救他。”
孙夫人略一点头,只管入室取针。只片刻功夫便见她翩然而返:“我来施针,你便不怕出了甚么差错?”
孙济一笑:“神针天女岂会有差错?”
旋即又正色道:“取针廿四,缘任脉落,入深六分。”
孙夫人双手小指勾开青囊,只左手在囊中稍稍一抚,便取了二十四根长针在手,旋即见她右手连动,缘林锋任脉诸穴一路落针,认穴又快又准,根根只入六分深浅,全无分毫谬误。
待她施罢了针,孙济又道:“两三力量落指,需在十四息内落毕,万不得错。”复说一串要穴名号,教孙夫人依次点了,这才道:“成了,血蛊算是封好了。”
张璐闻言泣声稍止:“封好了?”
“嗯,此蛊顺血而动,我教秦右使以点穴截脉之法,将它封在右……”
他“肩”字还未出口,便听张璐怒道:“点血截脉之后,哪个能活过三日功夫!”
孙济忙道:“适才我教秦右使以一两三钱力量落指,便是为了截蛊,气血畅行你无须担心。只是——”
他偷眼往秦右使面上一扫:“只是适才秦右使最后一指稍慢了些,血蛊……只怕还要发作一次,方能完全定了。用了此法,我可保他十年之内绝无性命之忧!”
五日后,林锋、张璐师兄妹两个别了孙济二人,一路往衡州真源山而去。莫约过了八九日功夫,这才来在山脚下。
清澈磐溪自真源山左肩一路淌下愈行愈宽,林锋伸手抄水洗脸,又痛饮一番,这才牵了马匹往山下水磨村而去。
张璐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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