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9章 崖山地穴(1/2)
银杏眼露憧憬之色,“你天天侍在他身边,不知道被多少姐妹羡慕。要能得铁先生青睐,日后就有个好归宿了。”
这最后一句才是重点,冯妙君懂了。铁心宁是国师门下,不能娶权贵之女,没有官名在身的庶民就有机会了。何况他的身份超然,嫁给他可比给别的达官贵人当侧室好上十倍。
这位名义上的大师兄是怎么勾得众宫女春意盎然的呢?冯妙君仔细回想,记起铁心宁的眸光未必像银杏说的那般明亮,可是温柔中常带笑意,如春风拂柳,连那张平凡的面庞都变得生动不少。被这样一双眼睛看着,身上酥酥麻麻,像过了微电似的。
她在男女之情上向来少根筋,之前还未觉出,再说修行者的眼睛原本就比寻常人明亮。被银杏这么一提醒,她心里也是微微一动,想起这几天见到铁心宁总有那么一点点说不上来的别扭。
一点点而已,她只当是和陌生人磨合,并不在意。
可是铁心宁的行止和采星城里相比,有甚不同吗?两人认识未深,她也不清楚此人真实性情。才几天功夫,怎能将一个人看清?想到这里,她问银杏:“铁先生曾经进过宫么?”
“十年里面就随莫国师来过两次,其中一回是国宴,他喝得醉醺醺回去,都不要旁人伺候。”
也就是说,旁人对铁心宁也不甚了解。
这天路上她被公主抓去陪聊,小丫环来报菜名。冯妙君想了想,托银杏送一份餐食、一份点心给大师兄。
傍晚,银杏归来告诉她,铁心宁这回倒没有推辞,只是正餐仅吃两口,杏仁霜倒是都用光了。“铁先生还让我再打两壶酒过去。”
听完,冯妙君也稍微放心。原来铁心宁不理会崔女官的示好,只是因为他不爱吃饭,而非关注冯妙君。崔女官若是带些甜食给他也就不会被拒绝了。
原本她心里还有些许怀疑,可他如果真是那个人的话,为什么不直接抓着她拷问一番?那才最是简单粗暴又有效。
这天夜里,都统没有再下令找避风处扎营,只因前面就是白象山脉久负盛名的奇景之一——崖山地穴。
前面就是地穴的入口。
队伍一路下坡,首先走入进一个形状古怪的巨大地穴,仰头看,上方的壁顶千疮百孔,阳光自上头照进来,落下斑驳交错的阴影。冯妙君想了许久,才能打出一个恰当的比方:就好像一只橄榄球被人扎出了无数个破孔,而他们就走在球中。
地面很干净。大清早刚下过一场大雪,洞里却不见半点残雪的影子,地面铺着暗绿而浓密的苔藓,格外干净——进入雪山之后,她这还是头一次看见绿色。
无数冰挂自上方的孔洞边缘垂悬下来,密者如瀑布、细者如柳枝,晶莹剔透。阳光照耀着,在洞壁上散射出七彩的虹光。
队伍中多数人初入此地,赞叹声此起彼伏,不绝于耳。冯妙君第一眼惊艳过后,就抬头往上看,只见十余丈高处的孔洞上其实蒙着无数层细纱,雪被纱挡在洞外,待太阳升起后被晒化成水,结果没滴到洞底就重新结成了冰,这才形成了一道又一道的冰挂奇观。
并且受这细纱影响,风雪吹不进来,洞底的温度只有零下几度,和外头的冰天雪地相比都可以算作身在天堂了。
这个地方怎会有纱?她盯看几眼,蓦然发现细纱上面有灰褐色的影子晃动,可惜在层层叠叠之上,看不清楚。
“那是雪洞蛛妖。”铁心宁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。
她一转头,望见大师兄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后,离她不过一拳距离。这一段路是大下坡,无人可以乘在车马上,都得下来步行。
他站得有点近了,冯妙君往前一步拉开距离,正要说话,却听后头传来一声尖叫:“我、我的脸!”
两人闻声看去,正好见到崔女官花容失色。“这是怎么回事!”
她手里,抓着一面菱花铜镜。
崔女官生得五官秀气、面皮白净,这会儿脸上却布满了细小的红疙瘩,像起了疹子,顶端又有个水泡,一碰破就流脓。她脸颊上还有几道指甲印,大概是奇痒难忍挠了几下,终于发觉不对劲了。
她忙不迭抓起巾子将自己的脸挡上,慌乱中恰与冯妙君四目相对,眼中就喷出了怒火。
她不假思索,大步冲了过来:“是你,必是你动的手脚!”必是这小贱蹄子心怀不忿,偷偷给她下毒!
宫闱之中,这种事情还少吗?
“崔女官说哪里话来?”冯妙君诚诚恳恳道,“看这疹子的形状,倒像崔女官碰着了不该碰的东西。”
说话间崔女官已经冲了过来,正要伸手拽她,脚下却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,身子在尖叫声中打斜着飞扑出去。
铁心宁站得离她最近,她这下倒像给人家投怀送抱。怎知铁心宁这时反倒后退一步,避开她半空中飞舞的双手。
因此崔女官就以一个极不优雅的姿势摔跌出去,头面先着地,一下子脸破血流。
她的声音太过尖厉,惊得边上驮着货物的巨兽躁动不安。铁心宁眼疾手快,一把抓着它的辔头令它动弹不得,一边轻声安抚,防止它转身撞伤别人。
冯妙君没眼看了。
在大师兄眼里,受惊的驮兽好似比受伤的女人还重要些。
好在崔女官的尖叫也只持续了半声就戛然而止——她昏过去了。
旁人赶紧来扶起她,搀到后头找军医了。铁心宁摸着下巴,一脸的煞有介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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