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20:太弱了(2/2)
,仍然狠狠地扎在胡义的肋下。虽然枪尖上裹了棉布,但高一刀可卯足了力气,冲击力使胡义踉跄着后退几步,强忍着肋下的剧痛勉强重新站稳。
高一刀终于‘露’出得意的笑容,该结束了,助跑几步跟着就冲上来,突刺,最后一击。
肋下的剧痛使胡义气血上涌,尚未站稳,就见新的危机来临。
那一刻,多年战场习惯养成的危机感终于爆发,周围猛地暗淡下来,失去了颜‘色’,眼里看到的似乎不再是一支木枪,而是明晃晃的锋利刺刀正在袭来,想要无情地夺取自己的生命。
那一刻,胡义的脑海里破天荒地闪过一个念头,我不能死,我有‘女’人了,我有牵挂,如果我倒下了,她可能就再也回不到家。
那一刻,胡义的一只手狠狠地攥住了刺向‘胸’口那把闪着寒光的刺刀,刀身的锋刃似乎已经割裂手掌,鲜血汩汩流出攥紧的缝隙,狂猛的冲击力使刺刀还在狰狞着前行,推着胡义的身躯向后滑,贪婪地渴望收割生命。
那一刻,胡义倾注全力地抡起了枪,要砸碎这危机的源头。
咔嚓——木枪在高一刀的额头上断成两截,一截被崩飞,另一节还死死攥在胡义的手里。
鲜血飞溅,高一刀心里很遗憾,只差一寸,我就可以刺进狗日的‘胸’膛,但,我没能闪避这拼命的劈头一击,感觉眼前‘蒙’住了一片红绸,随即是黑暗来临。
噗通——高一刀那强壮的身躯直‘挺’‘挺’地躺倒在‘操’场上。
风还在吹过,尘土还在飞扬,胡义左手攥着高一刀的木枪枪尖,右手提着半截自己的木枪,麻木地伫立在‘操’场上。
在一圈惊诧的眼神里,一个尖锐的声音打破了寂静:“这个狗日的打死了连长!打死他个国民党!”
轰——二连的战士们终于炸庙了,端着木枪就冲上来。
胡义还没来得及清醒过来,就觉得四周都是敌人,正在黑压压地涌向自己。
好吧,也许我能活着突围。为什么永远都是阻击?为什么永远都要突围?难道这就是我的宿命?好吧,我要突围!好吧……
在‘战场综合症’的‘诱’骗下,胡义全情地投入了自己臆想的世界里,细狭的眼神仍旧沉着而坚定,双手各执木枪,一头冲进了当面的汹涌。肩头被狠狠击中,很疼,但不强烈。似乎后背也被砸了,呼吸有点难,没有预料中那么困难,顾不得这些,似乎这里是敌人的薄弱部位,可能会有机会突围,狠狠抡下木棍,当面敌人招架的木枪被直接打断,被胡义直劈在头顶,瘫软躺倒,横向狠抡木枪,哗啦啦——‘逼’退了一侧,来不及喘息,右边的棍‘棒’如雨而至,挡不住了,那就顶着攻击,狠狠砸个最近的,咔嚓——是骨头断裂的声音,伴随着哀嚎,翻滚在地上,挣扎着,反而替胡义腾出个喘息的空档,嗡——似乎眩晕了一下,胡义判断是后脑被打中了,有点踉跄,不必回头看,直接把手里的武器反抡回去,咔嚓——伴随一声惨叫,果然击中了身后的敌人,左手的木枪终于也断裂了,不要紧,短一点更容易发力……
在阵阵冷风中,在漫卷的灰尘里,在嘈杂着,哀嚎着,惨叫着,谩骂着的‘操’场上,小红缨娇小的身影一直呆立着,呆望着,那双贮满泪水的大眼睛里,先是惊诧,接着是纠结,然后是‘迷’惘,最后变成愤怒。
她终于伸出小手拾起了散落在脚旁的木枪,笨拙地端起来,哭着冲向风暴中心。她力气不大,但她不管,死命地抡着,抡成圈,试图打倒一切眼前的阻碍,打进战场,前进,劈打,再前进,继续哭着,继续愤怒着。
二连的战士没疯,他们要打死胡义,但他们怎么可能打小丫头,眼见小丫头发了疯一般地冲进来,无奈地纷纷躲避,形成一条通路,不敢阻止。
胡义不知道这是多少次被重击了,摇摇‘欲’坠,眼下还没倒下,凭的仅仅是信念,要突围,一定要突围!忽然觉得后背没有再被击中,不禁产生了错觉,为什么感觉不到身后的打击了?看来我要死了,没有痛觉了罢?终于麻木地回过头。
小丫头就站在胡义的背后,背对着胡义,死命地挥舞着木枪,哭泣着,发疯似地阻挡着试图接近胡义的二连士兵。
那一对羊角辫,怎么还是那么可笑!胡义流血的嘴角微微挤出一个欣慰的弧度,麻木的眼神里终于出现了一抹娇小的‘色’彩,随即陷入一片黑暗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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